-三碗不够吃-

马伊一一边往家走，一边觉得恶心反胃，有种想干呕却吐不出的感觉，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离开张晓川才三个月，他不光弯了，还他妈有了男朋友，而且还被玩儿熟了似的那副德行。马伊一可以向天保证，他比任何人都喜欢张晓川，都爱张晓川，但是他现在除了想抽他，没有别的想法，他实在不能就在他家就这么看着他，他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那种暴虐的情绪，就想让他掐死张晓川。

马伊一回到自己家里看着还立在自己屋里没打开的旅行箱，觉得自己实在可笑，下了飞机，回了家打了个招呼，就他妈去找张晓川，结果就是这么荒唐的场面，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以后再也不去见他，还是应该，之后尾随他的约会，拿刀捅死他那个莫名其妙的男朋友，然后绑架他到一个谁也不知道地方去。马伊一知道自己不能在想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就要憋疯了。

他莫名其妙的打开手机，滑到通讯录里最下面的一个写着【Z驾校】的名字上点了通话，听着里面的音乐放了有七八秒钟，然后滴的一声接通了，里面出来的男孩声音有些甜腻，但是却不招人讨厌，“诶！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呀？好久没有找过我咯！你是不是…想做呀～”最后几个字声音低了一点，尾音还微微带颤，像是羽毛在心口拂过一般。

马伊一拿着电话，听他说完，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答话到，“嗯…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嘿嘿，这么急呀？我就在我之前兼职的那个酒吧呀，还没上班呢，看来要找别人替我班咯！”

“在那等我，亏的…我补你…”马伊一向来除了张晓川和谁说话都是简言少语，就算是老未见面的要做那档子事儿也是话能少说就少说…

“那你快一点咯，我可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想你了！”

“嗯…”

——————————————————————

张晓川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贱，明明一开始在重庆酒醉上了自己的人是马伊一，三个月没消息也不回来的人是马伊一，回来见了他发现自己有了男朋友，差点掐死自己，然后吻了自己就走的人是马伊一，自己完了事儿怎么想都别扭，去他家找他，发现他又走了的人还是他马伊一。

张晓川他承认自己也没有那么一本正经，没有那么楚楚可怜，但是他马伊一回回都不把事情说明白，到底想要他怎么样？

北京的晚秋，天气不是一般的冷，张晓川穿这个帽衫和牛仔裤，坐在马伊一他家小区门口的马路牙子，就这么被风吹的像个傻逼一样，可就好像自我惩罚一般的在这里等到了夜里两点多也没有等到马伊一，张晓川看着快没电的手机，锁了屏幕，自嘲的笑了笑，站了起来，却因为坐了太久，脚有些发麻差点摔了回去，却被人一下从身后接住了，倒进了一个有些暖和的怀里。

回过头看见的却是那张有些冷意却不能再熟悉的脸。

“你…”张晓川连忙站直了身子，转过去面向他。

“太晚了，怕太吵，我把车停的远了点儿…”马伊一看着自己的手，低头说着。

“我在等你…”张晓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似的。

“等我干什么…”马伊一的眼睛一直没有看向他。

“我不知道…但我想等你。”张晓川真的是实话实话，他连晚饭都没吃像个傻逼一样坐在这里等了他一宿，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你…”马伊一终于抬头看他了，但是却睡了个你字之后，皱起了眉头，把手伸了过来，摸上了他的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在路边做了一宿的人，马伊一这个刚才车里下来的人，手却比自己要冷，下意识的侧头夹住了下他凉意的手指，张晓川却又被他骂了。

“你是傻逼嘛？”马伊一眉头紧锁看上去有点烦躁，他抽出被张晓川夹住的手，又摸了下他的额头，然后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到一脸茫然的张晓川身上。

“我又怎么了？”张晓川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甚至莫名有点想哭。

“你在这儿等我多久了…”马伊一揪着自己裹在张晓川身上的外套衣领，把他往他来的方向扽去。

“就是从你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来找你了…”张晓川有点委屈，又有点害怕，他怕马伊一问他那一个小时他在做什么，他根本不敢告诉他。但是马伊一没有问，他只是又骂了他。

“你个傻逼，手机干什么使的？不是很会用么？怎么不会打电话了？我要是再不回来，你就这么等着？”

“我都准备走了…”张晓川反驳道，他手机要没电了，他都准备回家了的。

“闭嘴…”马伊一掏出钥匙按了下，解锁了车门。把张晓川塞进副驾驶，自己坐进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你带我去哪儿？”张晓川莫名其妙的有些期待。

“去医院…”马伊一看着他又是眉头紧锁，仿佛再没有别的表情，“你发烧了，傻逼…”

——————————————————————

看着委屈巴巴的在哪里打点滴的张晓川，马伊一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跟他再说些什么，趁他坐在那边儿不能动，自己溜了出来，走到了医院过道外面的阳台，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了一盒炫赫门，又掏出了个火机，点了根儿烟，抽了起来。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乱，他不知道张晓川到底几个意思。差点被他气死之后，心里乱，约了那个好久没见过的驾校男孩儿，出去开了房，有些过火的被他缠着要了好几次之后，因为自己下手实在太狠，想来他有好几天不太方便出去，可因为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就给他放了些钱，把他一人留在了酒店。

回来因为太晚了，怕吵到小区里的那些觉轻的老人家，便把车停在了远一点的路口，自己往小区里面走过来。结果就看见了坐在路边，缩成一团的那个人影，就张晓川那个家伙，烧成灰他都能认出来，何况只是个背影，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他就站了起来，直打晃的往后摔，自己连忙往前跑了两步把他接了个满怀。

还没等自己脑子里缓解完他柔软冰冷的身躯给自己带来的触感，那家伙乱七八糟的等自己的话，就给马伊一弄的更加混乱，但是来不及他想明白，抬头看他的时候，那张嘴唇有些发白但脸颊红通通的德行，却不是因为害羞。这个傻逼穿个单衣在这里等了自己好几个小时，已经发烧了，摸了他滚烫的脖子和额头，自己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送他到医院量了表三十九度的气温，直接就被大夫叫去挂了水，看他彻底算踏实了，自己却乱的不行，他实在不明白张晓川想要干什么，四个月前他在重庆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三个月前他就挽了个女人，八九个小时之前他在跟人家打性爱电话，还告诉自己他有了男朋友，然后现在却因为傻逼一样在自己楼下等了自己七八个小时冻的发了烧，然后跟只蠢狗一样可怜巴巴的仿佛摇着尾巴一般一直看着自己。

“他妈的…”烦躁不安，马伊一在垃圾桶上掐灭了烟头。低声咒骂了一句，又走了回去，张晓川那个傻逼手机没电了，又挂着水不能乱走，现在一个人绝对无聊的不行，自己怎么也得陪着他。